“殿下,良媛是气弱体虚。”
“女子怀孕营养需求本就比较大。”
“良媛这应是早上没有进食,才会体虚晕倒。”
魏宸州凌厉的眸子落在屋里伺候的人身上。
声音压抑着怒火。
“你们主子早上没进食?怎么伺候的?”
连翠带头跪下去。
“奴婢该死,良媛早上说没胃口,想从荟萃殿回来再用膳,奴婢应该劝劝的。”
“栖阳殿伺候的人,减半年俸禄。”
“下次再失职,便是你们主子求情也没用。”
要不是看在连翠是苏菱带进宫,又待她衷心,主仆两多年情谊。
小女人又是护短之人,魏宸州不可能就这样小惩大诫。
连翠等人立马磕头谢恩。
心里头清楚,这已经是太子网开一面了。
“苏氏身体和孩子可有大碍。”
“殿下放心,无碍,等稍后良媛醒过来,进些食即可。”
“前些日子诊脉为何没瞧出苏氏有身孕?”
胡太医冷汗连连。
“当初臣有些不确定,皇嗣之事臣不敢妄言。”
“本想过段时间找个由头再来替良媛瞧瞧,殿下恕罪。”
上次他之所以来回诊了许久,就是察觉出苏菱脉象有些异样。
但是又不能确定,所以不敢说。
胡太医也没料到就这么几天,居然会出这样子的事情。
还好苏良媛跟孩子没事,不然他摊上的可是会掉脑袋的大事。
“殿下……”魏宸州大掌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握住。
魏宸州回身,对上苏菱清澈灵动的眼眸。
太子殿下浑身凛冽的气势收了收,在床边坐下。
“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菱轻轻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了。”
闻言,魏宸州想要训斥她不将身体当回事。
又想起她现在怀着孩子,刚晕倒也受了罪,训斥也没能说出口。
“先吃点东西。”
太子殿下扶着人起身。
让苏菱靠在自己的肩头。
连翠很有眼色将早就准备好的粥端上来。
魏宸州接过她手上的碗,亲自喂起了苏菱。
吃了一碗粥,苏菱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原本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这会儿也有心思打量屋里的人。
见胡太医也来了,苏菱微讶,“我是体虚晕的吧,是老毛病了,辛苦胡太医跑一趟。”
这副身体弱,苏菱原本想着灵泉已经滋养了许久,应该不至于一顿没按时吃就出毛病。
她今天起得早,困得很。
确实没什么胃口,也就随心没进食。
哪想到这身子倒是矜贵得很。
胡太医连忙道,“良媛折煞臣了,您现在怀着孩子,又体弱,可千万要按时进食。”
“我、怀孕了?”苏菱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又去看身后的魏宸州。
男人见她傻愣愣的模样,勾了下唇。
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嗯。”
“孩子没事吧?”苏菱连忙问。
她心里有些愧疚。
如果早知道自己怀孕,她是万万不会不用早膳。
要是孩子有个万一……
见她担忧,魏宸州抬手触上她的眉心。
“别担心,孩儿一切安好。”
苏菱松了口气。
魏宸州又吩咐胡太医。
“你的医术本殿信得过,往后良媛的身体就交给你调养了。”
“务必尽心,本殿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魏宸州是太子,子嗣自然跟其余皇子都不一样。
苏良媛这胎又是太子殿下的长子或者长女。
上头两位,盼太子爷的子嗣也是盼了许久。
胡太医哪里敢马虎。
他郑重应下:“殿下放心,臣必当竭尽所能。”
“嗯,退下吧。”
屋里就剩自己人,苏菱也不再顾忌,高兴都表现在脸上。
魏宸州瞧见她这样,不自觉跟着勾唇。
随即又想到两人还在闹别扭,唇角又往下压了压。
“好好伺候你们主子,需要什么直接找小路子。”
魏宸州说完要起身,大掌被人抓住。
“殿下……”
底下人很有眼色退出了屋子,顺带给里头两位主子带上了门。
苏菱再次抓过男人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腹部。
“这里已经有了殿下与臣妾的孩子,殿下欢喜吗?”
没有等到回答,苏菱自顾自弯起唇,“我很欢喜。”
闻言,太子殿下终于看向了她。
他目光幽深,唇瓣紧抿。
“殿下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吗?”
苏菱垂下头,抓着男人的手却没有放。
内室很安静,魏宸州没有说话。
苏菱懂了。
太子爷这是一定要自己表明态度了。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尾泛红。
见她这副模样,魏宸州眉心越拧越紧。
想起她还怀着身孕,情绪起伏太大对孩子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算了。
这就是个小白眼狼,他喂着喂着总会有喂熟的一天。
话被苏菱抢先一步。
“如果殿下是寻常人家的郎君,我当然不愿意,可殿下不是。”
“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臣妾心里再不愿,也无法说,您……”
话未说完,脑袋就被男人大掌扣在胸前。
“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本殿不需要你装大度。”
察觉颈部的湿润,魏宸州心里极其不好受。
“好了,此事揭过,莫再想,思虑过重对孩儿不好。”
苏菱此番委屈哭泣倒并非全然作秀。
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穿来这里,想起这男人嫔妾众多,却非得自己表心意。
她就又气又委屈。
太子爷强势,容不下女人不将他放在心上。
可他也不想想,身子已经悉数给了他。
若是心再给了,他腻了,拍拍屁股去找别的女人就是。
她失身又失心要怎么办。
魏宸州察觉越哄颈间的抽泣声越重,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唤了人端水进来。
太子爷挽起袖子,亲自打湿帕子给还在抽抽嗒嗒的女人擦脸。
太子殿下动作笨拙。
一看就是没有伺候过人。
连翠看得目瞪口呆。
又发觉这不是自己一个奴婢该看的,赶紧又低下头。
殿门重新合上。
太子爷亲亲怀中人红彤彤的鼻子,“别哭了。”
听出太子爷话中似乎有心疼,苏菱有了底气。
这会儿开始翻旧账。
“殿下,您跟臣妾置气,大半个月没来瞧臣妾,还让其他人侍寝。”
“您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说的,都说臣妾是昨日黄花,殿下厌倦了。”
在失了面子和赶紧将人哄好之间,太子殿下只迟疑了一瞬,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