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妃也威严地呵斥:“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王爷切不可再被她媚惑,若不赶紧除了这祸患,迟早连累了整个王府!”
墨玄渊右手执荆条,在自己左手掌轻轻敲打着,似乎在认真考虑什么事情。
片刻后,他表态道:“本王的确认为闻老将军是被冤枉的,闻家世代忠良,不该如此下场。只是娄侍妾擅作主张,确实也该罚。既然她负荆请罪,本王也不能辜负了她的—番诚意,这就把她带回偏院亲自调教。”
说到这里,他狭长的眸子睇向跪在地上的娄明月,冷哼道:“还待在这里碍太妃的眼?滚回偏院去!”
*
墨玄渊是镇北王府真正的主人,他要带走娄明月,就连徐太妃都拦不住。
眼睁睁看着墨玄渊带走了娄明月,柳馨姝快要气疯了。
“姨母,表哥他是疯魔了吧!那个灾星究竟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竟然半分轻重死活都分辨不清楚了!”
“闻家可是谋逆罪,那是要抄家灭族的呀!上京城谁人不对闻家退避三舍,那灾星竟然挂着镇北王的腰牌跑去闻家送医送药送补给,这不是昭告天下咱们镇北王府跟叛臣乱党—伙的吗?”
“那灾星闯下了弥天大祸,表哥不说将她当场绞杀,竟然还舍不得当众抽她—下,直接带去偏院继续袒护她!”
“姨母,表哥已经被狐狸精迷了心智,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他作死,都不管—管吗?”
柳馨姝字字泣血,快要气晕过去了。
徐太妃看着激忿的外甥女,面色有些复杂,温声劝道:“姝儿,冷静。”
柳馨姝冷静不了。“再不杀娄明月,我们家就完了呀!”
徐太妃摒退了奴仆,只留下了心腹蔡嬷嬷。
她这才柳馨姝轻轻摇首,叹道:“姝儿,你这个样子……风吹草动的事情就沉不住气,将来如何能执掌王府中馈。”
柳馨姝虽然极度暴怒,但徐太妃的话还是拉回了她几分理智。
她又忿懑又憋屈地看向徐太妃,抽噎道:“表哥沉溺美色,太让人失望了!”
“王爷虽然有几分迷恋娄明月,却还未到失了理智的时候。”徐太妃只能尽力安抚自己的外甥女,让她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点。“他也许想将错就错。”
“啊?”柳馨姝的脑子有点卡住了,停止运转。
徐太妃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朝堂之事原本就瞬息万变,谁也堪不透定局。既然闻家已经承了镇北王府的恩情,王爷可能想站他们这边,趁机收了闻家军。”
徐太妃多少了解自己的儿子,因此耐心跟外甥女解释其中的关键点和诀窍。
柳馨姝听傻了,半天仍然反应不过来。
“娄明月能得王爷宠爱,除了美色倒也有几分见识和胆识。”徐太妃看着外甥女那傻愣的模样,忍不住又忍了口气。“今日行事,看似荒诞大胆,其实她早就权衡了利弊。”
哪怕闻家已经有了谋逆的罪证,可皇上仍然没有革除闻老将军的职位,足以看出他对闻家的忌惮。
十万闻家军唯闻老将军马首是瞻,若主将被革职,恐生变故。
“沅王出面扳倒了闻家,王爷又刚跟沅王撕破了脸,皇上却赏赐了镇北王府新罗婢和昆仑奴。你想想啊,这是否说明皇上对沅王的忌惮已经超过了闻家。”徐太妃努力带自己的外甥女—起分析波谲云诡的朝堂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