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突然说要另娶她人。
哪怕他的公司因此差点破产。
一场车祸,我成了瞎子。
他却一反常态如期娶了我。
比从前对我更好。
人人都说他是为了挽救公司在演戏。
这戏一演就是三年。
直到女儿在周岁宴上离奇消失。
我才发现他竟然有两个宋太太。
1 从派出所出来,外面已经有了卖早餐的吆喝声。
警察说有消息会通知我们。
宋靖文牵着我慢慢走下台阶。
突然他蹲下,似在小声抽泣。
握着我的那只手突然收紧,捏的我生疼。
他们都说宋靖文娶我,是为了挽回公司形象。
不过是要在公众面前演一场戏。
可自从我眼瞎后。
他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限度包容我的小脾气。
因为一句瞎子就别乱跑添乱了,他就再也没有带过任何人回家。
产房护士笑着说, 你老公可真爱你,听见孩子的哭声,瞬间就红了眼,在产房外哭得比孩子厉害!
我看不见,但又不放心月嫂。
于是他亲力亲为。
几乎是从我怀孕开始,他就没睡过整觉。
我不信这一切都是演出来。
家里一阵兵荒马乱。
我想找沅儿,哪怕走遍全世界。
这一刻,我是如此痛恨过那场让我变成瞎子的车祸。
我为了不添乱,只能努力保持正常。
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只为了能让小玉也去帮忙找。
多一个人找就多一份希望。
可强行吞下去的饭,一回房间就会吐出来。
只能靠着营养液才能吊着一口气。
婆婆找到我, 找了这些天,我们都心焦,你不好受,靖文也没有合过眼,你担心你的女儿,我心疼我的儿子,你看不见,可我不是瞎子。
听妈一句劝,早点走出来,再生一个吧,当寄托也好。
宋靖文也抱着我, 晚晚,我们再生一个吧,你不能这样一直沉浸在痛苦里。
我像个泼妇,大吵大闹, 我不会放弃的!
2 我们开始冷战。
直到派出所来人,说在某个地方发现了一具婴儿尸体。
宋靖文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送到了火葬场。
我苦苦哀求让宋靖文送我去看最后一眼。
下车那一刻,眼睛竟有了模糊的光亮。
婴儿小小的身体,全身浮肿,看不出半点原本的样子。
我哭到晕厥,跌落进噩梦。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儿,蹒跚向我跑来。
她笑着叫我,妈妈、妈妈,沅儿想回到妈妈身边。
醒来之后,我松了口。
没日没夜地缠着宋靖文,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最爱吻我手腕处的玫瑰花刺青。
我最不敢碰他满背的疤痕。
直到…… 某天清晨醒来。
有金黄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落到了我的眼睛。
我看见玻璃浴室里上满是白色雾气。
男人正在洗澡。
出来见我醒了,像往常一样给我递了一杯温水。
握着玻璃杯的右手上,原本该是我们结婚戒指的地方,带着一枚我不曾见过的戒指。
戒指边缘挤压着肉,看起来已经带了很久。
连长胖后尺寸不合适,也不肯摘。
我从未离手的结婚戒指,突然变得烫手。
喝完水他去准备早餐。
我仔细打量起房间。
和我当初布置的完全不一样了。
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是我和他,却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我瞒下了眼睛能看见这件事,摸索着下楼,到餐桌边等他端来早餐。
却在餐桌上发现了他正在视频的手机。
连接着蓝牙。
屏幕里的女人见我从手机镜头前走过,露出了习以为常的表情。
身上的衣服,和方才照片里女人穿的一模一样。
我都快忘了。
他的心里,曾经还有个人。
但现在看来,是一直都有。
那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宋靖文甚至为了才认识不久的她要取消我们的婚礼。
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宋靖文会不爱我。
3 我们相遇是在大学。
他高我两届,号称自由逐风最重要。
学习好,长得帅,还是个富二代。
偶像剧泛滥的年代,痞痞的多情的格外受欢迎。
而我相貌平平,是个孤女,却得多位法医大佬青睐。
学校里关于我勾引老师的流言漫天飞舞。
我身边从来不缺流言蜚语。
可第一次有人为我挡下。
像个从天而降的英雄。
我没道理不心动。
可是我和他,就像一个是层层包装的名贵水果,一个是烂在地里都没人要的便宜货。
他的猛烈追求反而给我带来了更多的流言。
我以为他会退却。
可他自降身价为我澄清。
毕业那年遇上了地震,他护在我身前,背上因此留下好大一块疤。
他说,我变得这样丑,没人会要我了。
我终于松了口。
他爸妈不允许一个每日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成为他们的儿媳。
对我诸多刁难。
他接手公司,只为了让他爸妈接受我。
我也退一步,只待在实验室。
在我眼盲后,他还自学盲文和我交流。
请了专业的团队翻译法医著作给我。
无数个夜里,我摸上那块疤,都会想起那天他奄奄一息,却还不忘向我告白, 你看,就算山崩地裂,我也不会离开你!
可他在海誓山盟里背叛了我。
说起来,他们的相遇还是因为我。
4 那个时候正在挑选订婚的场地。
我千挑万选定了一个庄园。
订婚宴那日,我被庄园里的应侍生错认。
才发现有个服务员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和她面对面相见的时候,都觉得很神奇。
可是她坚持她的爸妈只有她一个女儿。
我也问过了我爸妈。
用我当时爸妈的话来说, 分隔养在两地的双胞胎都没有这么像。
然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我们定好了试婚纱和拍婚纱照的时间。
他说工作忙,从三月拖到了五月。
我找婚庆公司商定方案。
他满年疲惫,让我自己决定就好。
我察觉到不对劲。
去他的公司逛了一圈。
发现他的公司最近并没有什么大案子要跟进。
也没有什么重大变故。
我整理宾客名单,问他的意见,他一脸不耐烦, 再看看!
我终于爆发,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抬头看我,试探地开口,婚礼,能不能取消?
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哭得不行,问他为什么?
他说, 我有个责任要去尽。
所以不能再娶你。
我欠他一条命。
哭过闹过,最后顺了他的意。
也就是那天,我爸妈来接我回家。
一辆小轿车疾驰而来,我被护在身下,捡回一条命。
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神经压迫导致失明。
可能是三五月,三五年,或者是一辈子。
可我爸妈永远离开了我。
我支开小玉,一个人溜出门。
谁都没告诉。
找陌生人借了手机,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出去。
我被关在四方天里太久。
久到只有眼前只有黑色,生活只有宋靖文和小玉。
这个世界上,我能随时联系的人不多。
林辞予算一个。
喂,您好,这里是林辞予。
许久没听过的声音,我一下愣住,只剩吸气声。
阿晚?
是你吗阿晚?
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是我!
寒暄过,聊了几句近况。
小玉急切的呼喊从远处传来。
我想挂掉电话,可那头的人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话音才落,他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要签了谅解书?
谅解书?
我没签过啊!
爆炸的信息量让我浑浑噩噩,懵懵挂掉电话。
我决定瞒下眼睛复明这件事。
摸索着回到林锦小院时。
宋靖文也在。
立刻冲上前抱住我。
声音哽咽, 晚晚,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我已经丢了沅儿,我不能在弄丢你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生根发芽,迅速壮大。
让我变成瞎子的车祸有猫腻。
那么沅儿的消失可能也不是意外!
我装着瞎子。
但是不准宋靖文再碰我。
他只当我是没了孩子,精神错乱。
没几天,林辞予来了消息。
我不知道他的人能查到多少东西。
但我知道,踏出这个门,大概就再也回不来了。
索性也不装瞎子。
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5 等消息的那几天我也没闲着。
我竟然从来不知,宋靖文有两个宋太太。
一个瞎眼的困在四方天。
一个顶了身份在外长袖善舞。
瞎眼的女人不能做宋氏的总裁夫人。
所以从我车祸住院后,在大众眼里活动的宋太太便换了一个人。
这个宋太太和宋靖文一起举办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
穿着我心仪的婚纱。
带着我亲手设计的戒指。
在全城人面前,成了宋太太。
此后三年间,便一直以宋太太的名义,出席各大晚宴,慈善会场,拍卖会。
出现在所有需要宋靖文和宋太太双人出行的地方。
我出院后,在林锦小院待了三年。
因为他一句,被拍到了对公司公关形象不好。
我三年没有出过那方小院子。
因为他说人心难测,怕有人借着我眼盲和宋太太的名头,让我陷入危险。
我几乎和所有朋友都断开了联系。
可笑!
真是可笑!
我以为的善解人意,不添麻烦,反倒是给了他方便。
让他光明正大的又造了个宋太太出来。
我用了几天才厘清头绪。
我偷偷从环卫阿姨那里买来手机。
和林辞予保持联系。
他问我, 你确定要看吗?
即使里面的真相,骇人听闻!
我回复道, 他连假造一个我出来都能做,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可我远远低估了宋靖文的心。
那场让我变成瞎子的车祸,竟然不是意外。
而背后主使,是葛霜霜。
我醒来后第二天,他说有关于婚礼的文件要签字。
把谅解书夹带在了里面。
气愤、失望、心痛!
肚子怎么也好痛。
晚晚、晚晚?
只觉得天旋地转,肚子像被一万只蜜蜂同时蛰得疼。
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林辞予一脸凝重,坐在床边。
我,怎么了么?
他不肯吭声。
我一下慌了, 是我的身体很不好了吗?
治不好的大病?
待在林锦小院的三年,为了重见光明,我试过很多方法。
家庭医生劝我,不能再随意试药,会亏空掉我的身体。
不是,但这,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他递过来一沓检验单。
我看得懂一些,遑论最后有确认妊娠四个大字。
我喜极而泣, 好消息,当然是好消息,是沅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