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回来挺着个肚子,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把那江湖客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看着她笑出了泪。
前世我受极刑后被丢在大街上,来来往往可怜我的人不少。
可顾及着皇帝的令,谁也不敢上前。
只有小春偷偷给我擦身送饭,最后被爹娘告发,乱棍打死。
“二小姐,你是没看见掌柜那样子,都快吓尿了,哪有在咱们面前威风的模样啊。”
“那大小姐就在帘子后面躲着呢,眼瞅着老子被人提着,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呀...小姐,您怎么哭了呢?”
她雀跃的脸上瞬间染上担忧。
“您...不会是担心掌柜的吧。”
我胡乱擦了擦泪,语气冰凉,“那自是不可能。”
前世我被猪油蒙了心,充耳不闻小春几次三番在我面前提醒。
重活这一世,我岂能再叫这满屋蛇蝎再用我的性命去铺他们的锦绣前程。
酸馊的饭菜?
秘方?
放在墙角原地没动的玉壶里无端少了大半的潲水。
我冷冷勾唇一笑。
这般明显的纰漏,前世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后面这件事以父亲自费供应梁山一年的吃食,再每月上供三十缸米酒作为结束。
能让一毛不拔的父亲出这样大的血,可见那江湖客不是好对付的。
说实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等着父亲来质问,找我问罪了。
毕竟当初只要我出来当替罪羊,再奴颜婢膝的将地上的馊饭菜舔干净,哪里还需要花这冤枉钱。
可我等呀等,等来了身娇体弱的姐姐,弱柳扶风般提着梨汤来看“病重”的我。
她舀着梨汤,试探性问我,“妹妹,娘送你那玉壶,你拿来装什么呀?”
我随意指了指墙角,“诺,那呢,装潲水。”
她噌的起身,瞪圆了眼睛,声音抬高八度。
“潲水!?”
“你竟然真的拿那样的宝贝装潲水!”
我直起身子煞有其事的说。
“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听说呀,这玉壶就得用潲水养才润呢。”
“前不久我才刚装满的潲水,今天一看都少了大半了,指定是给这玉瓶吃了的。”
随后一脸急色的招呼小春,“快,去把它加满,别叫它饿着。”
姐姐噎住没出声,脸色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目光落到我手里的梨汤,神情又殷切起来,催促我快喝。
那架势恨不能替我喝了。
而我却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啪嗒一声将手中的梨汤摔掉了。
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扇风。
“咦~,什么味道啊,又酸又臭的。”
老鼠似的往她那嗅了嗅,随后一个大退步。
“姐姐,这味道好像是从你身上来的。”
一向爱美的姐姐怎么能受得了这般攻击,当即就四下大乱。
转着圈往自个身上闻,“哪呢?
哪呢?
我怎么没闻到啊。”
“姐姐,不是妹妹说你,我拿潲水养玉壶呢,你怎么也玩上潲水了,还沾到身上来。”
此言一出,她猛的一顿,随后匆忙找藉口离开,也顾不顾得上我有没有喝梨汤了。
走之前,她回头问我一句,“妹妹,厨神比试将近,你….可有把握?”
我粲然一笑,“探囊取物,必成无疑。”
她瞳孔猛的一缩,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那….姐姐就先恭喜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