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病床前久久缓不过神,不知过了多久才看见手机上的两通未接来电。
我给妈妈回了通电话,她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怔神回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疲惫。”
“早点处理完回家吧,我和你爸爸在港城等着你。”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安慰了我几句见我不愿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爸妈问过我要不要派两个助理来帮助我处理离婚事宜被我拒绝。
毕竟十年的感情,这一句结束,我想自己来。
我又在医院住了三天,期间贺以安没有给我打来一通电话,只是派外卖小哥每天早上给我送来一束鲜艳的粉玫瑰。
这是贺以安的惯例,无论谁住院他都习惯送一束花。
在一起十年,我知道他几乎所有的喜好,但是他却不知道我的,我喜欢的花从来就不是粉玫瑰。
出院之后我直接回了家,开门之后我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顾清清。
而贺以安正在厨房做饭。
顾清清身上穿的是我新买的睡衣,我的心漏掉了一拍,长吁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顾清清见我回来立马起身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雪宁姐,好久不见。”
她伸手时,我看见了她手腕上戴着的蓝钻手链。
那条手链是一个月前贺以安在慈善拍卖会上拍下的,当时还上了热搜。
蓝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当时周子然还截图发给我看说这条手链一定是贺以安为我拍下的,送给我做十周年纪念日礼物的。
贺以安见我回来,也没有冲过来给我拿行李,只是站在厨房门口淡淡地说了句:“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点吧。”
我看着沙发旁掉落一地的衣物,阴沉着脸丝毫没有给他们面子,直接厉声将顾清清赶走了。
顾清清走的时候,贺以安恶狠狠地瞪了我两眼陪着她一起走了。
我听着门外汽车发动机的呼啸,知道贺以安满心恼怒,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还剩下两天的时间,我需要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这套房子是我爸妈买给我的,既然决定彻底离开,我便打算将房子交给中介挂牌出售。
这栋别墅里,到处都是我们生活过的痕迹。
我烧毁了我们十年以来所有的合照,一张张翻看着我们一路走来所有的回忆,而后我直接将照片全部烧毁了,连同我们的婚纱照一起。
拍摄婚纱照的时候,我得了急性肠胃炎,状态很不好,对成片很不满意。
贺以安却告诉我说不论我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我们相约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重新补拍婚纱照,连婚纱套系我都安排好了。
现在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我将贺以安的贴身物品都整理完成给他发了条信息,到了傍晚,开门声响起,贺以安怒气十足地推开门质问,“沈雪宁,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让我搬出去?”
他似是闻见了家里的烧焦味道,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头柜忍不住问道:“你把照片烧掉了?!”
贺以安大概忘了当初我拉着他拍合照的时候,他十分嫌弃地对我说:“总是拍这些无聊的相片,存着又没有意义。”
我下意识地回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些吗?
时日有些久远。”
贺以安看见了卧室门口放着的两只大行李箱,有些慌张地追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发言被突然打断,贺以安愣了片刻,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收回视线,抿了抿嘴。
“算了,当我没问。”
那天贺以安在接到顾清清的电话后走前曾经跟我说了句:“等忙完晚上来看你。”
这一看,我已经出院了。
贺以安费力地回想了半天。
随后有点心虚地皱紧眉头,语气不耐。
“那天我有重要业务要谈,没赶上去医院。”
“你也知道我工作辛苦,你就不能不作妖?”
半年前,我质问他为什么跟顾清清联系如此密切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数落我。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发展,你好矫情!”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小肚鸡肠?”
好像从始至终,我的不安与敏锐都是自找烦恼一样。
我默默地看了他片刻,从身后掏出一份离婚协议书。
“贺以安,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