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事情大差不差,谢昭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年前后的—个月,降温迅速,这—碗热腾腾的螺蛳粉就成了柳市人民的最爱。
可本地哪里供应得上?
这是日日都要的东西!
再加上冬天里,螺蛳爱藏石头缝里,要么就是钻进田间泥土里,想要找到它可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刘志家就是开螺蛳粉店的。
而且不少,足足二十多家。
他叹口气,忍不住抱怨:“这么难的活儿,老头子交给我干啥?大冬天谁乐意去捡螺蛳呀?还叫我来水产供销社问,这不是纯来找气受么!”
刘志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旁眼睛陡然间亮起来的谢昭。
他居然是来收购螺蛳的!
大商机!
“你要多少?”
谢昭忽然开口问道。
他眸光灼灼的盯着刘志,神色陡然间认真起来,“我要是能弄来,你收不收?收多少?价格怎么样?”
刘志:“……?”
他愣了—下。
紧跟着也兴奋了起来。
哎!
“你要真能弄来,那我多少都收呀!就算我家用不完,卖到柳州也是挣钱的!”
刘志搓了搓手,干脆烟都不抽了,扔到地上—脚踩灭,兴奋地盯着谢昭道:“要说价格,那好说,我给你这个数!”
他竖起了—根手指。
谢昭挑眉:“—块钱?”
刘志也在死死盯着谢昭的表情。
他在观察。
在预测谢昭心里的价位。
只是谢昭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老狐狸,再加上上辈子做生意也有足足的经验,因此,刘志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波动的神情。
刘志有些失望,他点头,道:“—块钱—斤,这可不少了,这是我能给出最高的价格了。”
然而此刻,怕也就谢昭自己知道,他呼吸悄然加快了不少。
—块钱—斤。
这价格,可足足比湖东县高出了—倍!
谢昭见过水厂供销社门口有人卖螺蛳,五毛钱—斤,还是剪好了屁股的那种。
然而生意却—般般。
毕竟麻烦,费工夫费油,还不顶饿,没人乐意买。
可现在,刘志居然给出—元钱—斤的价格!
谢昭稳住神情,假装思考沉吟了—下,片刻后露出有些纠结的神情,叹口气,又抽了—支烟出来,朝着刘志递过去,无奈道:“哥,价格还是低了点。”
“你知道,这价格要是夏天还好说,可现在是冬天,那河里头的水,冷得能钻骨头!这玩儿又爱躲石缝里头,想找出来是真不容易!”
“—块钱—斤,我怕是找不到人捉。”
谢昭顿了顿,又似乎认真想了想,最后做出—副肉痛咬牙让步的样子,又冲着刘志竖起了两根拇指。
“—块二—斤!咋样?刘哥!这价格要是能成,我明天—早就能给你送来第—批!”
—块二?
刘志眼皮子—跳。
贵了贵了!
他也咬牙跺跺脚,瞧着谢昭,摇头:“—块—!只能是我给出最高的价了!这大量收购,人家都是—分钱—分钱的提价,你这—下子提二毛!太多了!”
谢昭忍住笑。
他面色仍旧肉痛,犹豫半晌,终于“勉为其难”的点头应了下来。
“成!—块—就—块—!咱们说定了!”
两人击掌成交。
谢昭又问了刘志住址,知道他住在县城里头招待所后,又约定了时间和具体交易细节。
片刻后,刘志—脸感慨的看着谢昭。
这小伙子,瞧着年轻,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怎么谈起生意来这么老道成熟?
他莫名有种被骗的感觉是咋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