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全部力气,挣扎着支起身拍门。
门突然开了,“哟,还没死呢。”
苏红锦一身红衣,满头珠翠,扭着身子进来。
身后跟她的大丫鬟半夏。
我望着她手里的茶壶,不自觉地猛咽口水。
“渴坏了吧,也只有我这样大度的主母,还会给勾引夫君的妾室送茶了。”
她示意半夏给我倒茶,我接过。
见她眼睛直直地盼我快些喝掉,而半夏则紧张到拼命对我眨眼。
我冷笑一声,将茶壶茶杯砸了个粉碎。
“死贱货,敢不识好,给脸不要脸。”
她在我伤口上狠狠踹了几脚,我痛得晕死我去。
后来,似乎有个人影进来又出去,还喂了温水给我。
我本能地想拒绝,可却没了力气。
那人穿着一身青绿的裙子,迷迷糊糊中,我认出来是半夏。
清醒过来后,身边放着把粗陶壶。
就是这壶水,让我扛过高热,活了下来。
梁子安怪苏红锦在我的事上小题大做,与她闹了别扭。
一连好几天都不肯来她房里,苏红锦心里呕着口气,不时找借口打骂下人出气。
时间一长,她先服了软,特意炖了枸杞猪腰汤,让半夏送去给梁子安。
过了半日,却还不见大丫鬟回来。
“贱皮子,又躲到哪里偷懒去了,当真欠抽得紧。”
她有些坐不住了,骂骂咧咧地跑去小厨房找半夏。
可厨娘却说半夏一直没回来。
苏红锦心里那根弦立时绷紧了。
她快步走向书房,果然在西窗下,听到急促屋內的喘气声和梁子安的调笑声。
“小贱货!”她吼叫着闯了进去。
半夏忙掩起衣衫,吓得跪在地上。
“骚蹄子,没廉耻的货,我让你勾引主子!”她气得扑上去抓半夏的脸。
“妒妇,给我滚!”梁子安接连被他搅了好事,直接变了脸,一脚将她踹出房门。
可苏红锦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大小姐,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立即哭哭啼啼地去找老夫人告状。
老夫人碍于情面,罚了半夏一个月月钱,让她罚跪了一日。
背着人,她忍不住责怪苏红锦,“没听说哪家主母为了夫君娶妾闹得家宅不安的,安儿虽然行事荒唐些,可你们成婚四年还没有子嗣,总不能让他断子绝孙吧?”
“老爷虽然一向不管内宅之事,可几年都没个孙子抱,他也催着我给安儿纳妾,你收敛些,女子善妒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苏红锦气得白了脸,“他来我房里的日子屈指可数,怎能怪我肚皮不争气。”
“要我说,你就是太泼辣了些,若能小意温柔些,他怎会不来?”
苏红锦皱着眉硬生生忍着,不敢争辩。
她狠狠瞪了眼跪在石阶前的半夏。
出了门直奔柴房,见了我就一顿猛踹,“我踹死你这个丧门星,自从收了你在房里,就没遇过好事!”
我被打得莫名其妙,结了痂的地方又开始渗血。
一时没忍住,回了句,“我关在柴房也能碍着夫人的事。”
“小贱蹄子,还敢回嘴!”
她招呼小丫鬟忍冬,看着她狠抽了我十几个耳光,才解气离开。
我捂着热辣辣的脸流下了眼泪。
小妾的命就这么贱么?这梁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