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里,或许是因为淋了雨的关系,再加上生理期,我整个人难受至极。
缩着身子去客厅找药,却发现宋承裕要出门。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客户那边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我看了看指针快迈向一点的钟表:“客户……是白天坐你副驾驶的那个女生吗?”
他穿鞋的动作一顿,又看了我一眼:“嗯。”
莫名地,我想起了白天宋承裕对她的笑。
疼痛忽然更严重了。
我躬了躬身子,蹲到他面前,虚弱开口:“宋承裕,我好像发烧了……”他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是有点烧。”
“是啊,你能不能……我帮你叫外卖,送点药过来。”
我一下噎住。
他拿着手机下了单,随后拎起电脑包,准备要走。
我撑着一丝力气起身,帮他拿了件外套:“外面刚下过雨,你出门记得穿……砰”的一声。
手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递过去,门已经被他带上。
我倚着鞋柜,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理期格外敏感的缘故,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
他只是因为刚刚升职,想要好好表现而已。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然提示,有人关注了我微博。
我点开一看,那个关注者,不久前更新了一条动态。
照片里,宋承裕正坐在电脑前,表情严肃地在处理什么。
而那个女客户,就穿着蕾丝吊带睡衣站在他旁边,指着电脑屏幕,和他说着什么。
所以……宋承裕去了她家?
我仔细放大照片,那女生的头发仿佛还湿湿的,滴着水。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宋承裕感觉不到这样是不合时宜的吗?
他们真的没有做什么吗?
一瞬间,有许多的胡思乱想挤进我的脑袋里。
头变得越来越重。
门铃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
却“嗡”地一下,眼前一黑……6“夏小姐,您终于醒了!”
“那个……辛苦您把医药费付一下,是我帮您垫付的。”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票据,我这才想起来,夜里自己昏倒,是被外卖小哥送进的医院。
于是后知后觉地去摸手机。
“……我好像没有带手机,你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外卖小哥爽快地掏出手机,我按下自己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你好,哪位?”
宋承裕的声音,还带着某种疲惫后的沙哑。
我压下心底的涟漪,缓缓开口:“宋承裕,我昨晚昏倒住院了,没带手机,你能过来帮我结一下医药费吗?”
他显然愣了一下,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好,知道了。”
4个小时后,宋承裕终于到了。
可我没想到,一起来的,还有那位女客户。
“你好啊,夏小姐,我是温玫。”
趁着宋承裕去送外卖小哥,她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向我递着纸袋,“这是刚刚我和承裕一起打包的早餐,特意留给你的。”
我盯着那个早餐袋,又看向刚踏回病房的宋承裕:“……所以,你们是吃完早餐才过来的?”
宋承裕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走过来,帮我接过早餐袋,又抬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你的烧退了,可以出院了。”
“都怪我,接到你电话时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承裕他就坚持要先带我去吃早饭……”承裕,承裕,她叫的可真亲热。
我看着温玫略带打量和得意的目光,不由得攥紧了被角。
所以即便是听到我昏倒住院。
宋承裕还是能淡定地先和别人去吃早饭,再来看我,是吗?
一下子,有好多难言的情绪,兀突地涌进我心口,横冲直撞。
可很快,思绪就被来查房的大夫打断。
撞见查房簿上的日期时,我猛然想起自己的述职报告还没有交。
于是找宋承裕借用了一下电脑。
“夏小姐,电脑里有我和承裕熬了一整晚做出的方案,发邮件的时候,你要小心一点啊。”
拿过电脑时,温玫还状似好意地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她是在强调她和宋承裕共度一整晚这件事。
所以发完邮件时,我特意将电脑转过去面向她:“温小姐要是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
她冲我微微一笑,却笑不达眼底:“不用了,承裕信任的人,就是我信任的人。”
办完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宋承裕的车刚好被他的助理小刘开到门口。
我刚准备坐进后座和宋承裕一起,却被温玫拦住:“抱歉啊,我和承裕一会儿约了客户,他说帮你叫了车送你回家。”
我看向宋承裕,他的视线淡淡扫过我,又重新落回前方:“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言简意赅,表示默认。
“麻烦让一让。”
温玫推开我,直接坐了进去。
她的腿还有意无意地,蹭到宋承裕的膝盖。
直到车启动离开,宋承裕都没再和我说一句话。
我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那一刻不知为何。
那晚的烟花,在我的脑海里。
忽然就开始模糊了。
7一周后,我结束完竞聘述职,在工位等结果时,母亲的消息突然发了过来:晴晴,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移民去加拿大吗?
我和你爸这两天就会订机票,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还没来及回复,就被急匆匆赶过来的同事打断:“夏又晴,你快去前台,有人找你。”
我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刚到前台,就看见温玫和宋承裕站在那里。
身旁还站着两名警察。
“夏又晴女士对吧,我们接到报案,有一桩商业机密泄露的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我一脸茫然:“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是误会!”
我话还没说完,温玫直接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宋承裕,又看向我,“抱歉啊,被泄密的方案兹事体大,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但是除了我和宋承裕以外,就只有你这个外人,碰过他的电脑。”
“所以,我们还是报了警。”
她刻意强调了“外人”这两个字。
可我却从那句“我们”,听出了其他的含义——宋承裕,也是报警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