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等不仅身体力行地去武术班报了道,连之后的小作文都写,未来想做警察。
警察够勇敢吧?
他还认真琢磨了下。
结果还是被尤春天嘲笑,“警察学院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她看了眼他手边的数学练习册,耸肩道:“起码不会连这么基本的应用题都算错吧。”
陈等低头检查,才发现他的代入方式有问题,答案理所当然错了。
看陈等吃瘪,女孩异常高兴,欢天喜地蹦着走路,忽然被男孩拉住背带裤的肩带,一把扯回——“尤春天,你又撒谎。”
他盖棺定论。
那道应用题其实有难度,起码是小学奥林匹克的程度,可尤春天轻飘飘地道出了错误,还扬言那是基础……分明是学霸,偏偏伪装学渣。
察觉露馅,女孩努力扯开背带,落荒而逃。
回到家,陈等还郁郁寡欢。
他不懂,为什么尤春天老喜欢说谎。
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两人比普通同学的关系更要好?
但她始终不愿用真实面貌对他,直到上高中。
小学升初中那年,陈等发挥失常,与尤春天继续同班。
中考,尤春天不知哪根筋抽了,总算肯认认真真答题,跌破众人眼镜地拿了全校第二,又神奇地与陈等同在重点班了。
但她和许描之间,就此隔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河道。
读完初中义务教育,许描就破罐破摔地进入了社会打滚,成日不知伙着什么人,与尤春天见面的时间急剧减少。
但陈等心里清楚,许描对尤春天的意义还是特别的。
即便两人没多少见面时间,她还是会将糖果攒下来,等到碰头的时候再全部送给对方。
而后,她会发挥撒谎的习性,骗陈等说那些糖自己吃了,或者掉了,或者给别的同学了……就不能实话实说么?
陈母:“心理医学上有种病,叫谎语癖。
即,病人为了掩饰和拒绝解释而选择的行为模式。
听你这么说,春天惯性地讲假话,症状倒挺像。
不过这种病一般和成长环境有关系,怪不得她。”
陈等对尤春天的家庭有所耳闻。
她的父母早逝,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爷爷奶奶年轻时有良好固定的工作单位,退休金不菲,抚养她倒不成问题。
只是人老了,没有多余精力照顾她的心理情绪。
久而久之,她便也什么都不爱给家里说了。
一问,就是好、没问题,估计这样落下了惯性说谎的病根。
陈等经母亲提醒,立刻醍醐灌顶。
当即决定,不能放任尤春天这么下去。
虽说他也曾发誓,再不管她的闲事,可谁叫儿时他受过她的恩惠?
年龄越增,陈等越心知肚明。
那恩惠,并非几盒糖果就能回馈。
如今她同样遭遇了心理困境……不拉她一把,他于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