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胡桃白柳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侯府主母富可敌国胡桃白柳 全集》,由网络作家“白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人都知我善妒。侯爷只是提了提要纳舞姬为妾,那女子第二天就被我灌了毒酒。为此,侯爷将我休弃,娘家也将我扫地出门。我无依无靠,只能沿街乞讨,与乞丐抢泔水。直到深爱的侯爷一刀刺入我胸膛,我清醒了。再睁眼,我竟回到舞姬献舞那日。“我要纳白柳为妾。”“妾身份太低,抬作平妻侯爷可满意?”可这一次,侯爷却因我的话捏碎了酒盏。1阖府中秋盛宴,侯爷在献舞女子中一眼就看中了舞姬白柳。桃目乌发,盈盈细腰。举手投足,摄人心魂。甚至没等到舞毕,侯爷便遣散了其余舞姬,独留白柳一个。“你叫什么名字?”“奴家白柳。”侯爷没再问话,瞥了我一眼。“石头,为白姑娘准备梧桐阁,让白姑娘歇下。”石头没敢抬头看我,应了侯爷的吩咐便匆匆离开了。梧桐阁是府里专为妾室准备的小院,...
《和离后,侯府主母富可敌国胡桃白柳 全集》精彩片段
人人都知我善妒。
侯爷只是提了提要纳舞姬为妾,那女子第二天就被我灌了毒酒。
为此,侯爷将我休弃,娘家也将我扫地出门。
我无依无靠,只能沿街乞讨,与乞丐抢泔水。
直到深爱的侯爷一刀刺入我胸膛,我清醒了。
再睁眼,我竟回到舞姬献舞那日。
“我要纳白柳为妾。”
“妾身份太低,抬作平妻侯爷可满意?”
可这一次,侯爷却因我的话捏碎了酒盏。
1
阖府中秋盛宴,侯爷在献舞女子中一眼就看中了舞姬白柳。
桃目乌发,盈盈细腰。
举手投足,摄人心魂。
甚至没等到舞毕,侯爷便遣散了其余舞姬,独留白柳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白柳。”
侯爷没再问话,瞥了我一眼。
“石头,为白姑娘准备梧桐阁,让白姑娘歇下。”
石头没敢抬头看我,应了侯爷的吩咐便匆匆离开了。
梧桐阁是府里专为妾室准备的小院,我与侯爷成婚多年一直空着。
不是因为侯爷专爱我这夫人,而是所有侯爷看上的美妾全都莫名消失。
没错,是我这个侯府夫人的手笔。
石头从小伴侯爷左右,对侯爷的脾气秉性最是了解。
侯爷这次没知会我一声,直接将这白柳安置到梧桐阁,定是与往日不同了。
满侯府谁不知道,我是最爱侯爷的。
及笄礼上,仅一面之缘便对侯爷芳心暗许。
满世界地嚷嚷非侯爷不嫁。
因偶然得知侯爷喜欢骑射,便顶着果子追着他,要当他的活靶子。
侯爷擅长用刀,我便寻遍天下稀有材料亲自打磨锤炼数月。
为他打造了一把绝世无双的利刃。
侯爷去风月场所喝酒,我便换男装为他斟酒。
甚至为了帮侯爷追野马,误了我娘医病的时辰,没看到我娘最后一眼。
人人都说丞相之女就是侯爷的尾巴,为了侯爷,连亲娘的性命都不管了。
在侯爷心中也是一样,我是个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尾巴。
所以在我的印象中,侯爷只要见到我,常是冷着脸的。
他总是有恃无恐,无论他对我多么冰冷过分,我只会偷偷生气然后迅速转身原谅他,回到他身边。
唯一一次看见侯爷眼底的温柔是因为那把刀。
看得出来,侯爷真是喜欢那把刀。
但是就在刚刚,那把刀不带一丝犹豫地刺进了我的胸膛。
它很冷,和侯爷看我的眼神一样冷,像娘亲离世后的手一样冷。
若不是有幸重生,我怕是还执着着要得到侯爷的爱吧。
我只恨,若重生的日子能更早些,我是不是还能救救我娘亲。
如若当日我没有出城去追那匹野马,我定能为娘亲请到最好的大夫。
娘亲定会无病无痛,陪我到老。
可是老天爷不会满足一个人的所有贪心。
所以这一世,我痛定思痛。
侯爷,您做您的风流侯爷,美妾入怀。
我做我的富贵闲人,互不相扰。
“侯爷,梧桐阁偏僻,让白姑娘住在秋水阁吧,离侯爷的书房最近。”
秋水阁是侯府里数一数二的庭院,与侯爷书房相邻。
按规格看,应是给侯府夫人准备的。
比我住的澜悦阁要气派许多。
我入府本非侯爷心愿,乃是皇帝赐婚,侯爷不得不接旨与我成婚。
刚入府时,侯爷心中愤懑,直接把我安置在了最偏僻的澜悦阁。
侯爷倒不是心中住着别人。
只是侯爷生性风流浪荡,追逐自由。
他不喜我嚣张跋扈,但即使他贵为侯爷,也要向皇权屈服,娶一个不喜之人。
前世我心系侯爷,处处以侯爷为大,倒也从没计较些什么。
想着,这辈子只要嫁入侯府,便是那最最幸福之人……
侯爷见我如此说,猛地抬头,满眼震惊。
仅仅一瞬又不屑一笑。
虽说当时没计较那许多,但日后我也时不时地在侯爷耳边念叨几回,想搬去秋水阁,日夜服侍侯爷。
“来人,安置白姑娘到秋水阁。”
我听罢,盈盈行礼。
侯爷捏着酒杯的手上青筋暴起。
“砰!”
酒杯被狠狠地摔在我的脚下,碎片四溅,划破了我的裙角。
“春宵一刻,侯爷不要误了时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侯爷也真是捉摸不透,前世我处处限制他纳妾,他便总是气得摔杯。
这一世,我好声好气顺应他的想法,他还是一样摔杯子。
侯府里只杯子的开销,怕是就抵那寻常人家一月的吃食了吧。
还没等走到揽月阁,就听见胡桃在我身后小声絮叨着。
“夫人,您别生气,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
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我没生气。”
我生什么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重活一次的机会,留着跟傻子置气可不是白白浪费了。
既然侯爷与我无情,那便一别两宽,不要误了各自前程。
千思万想还没理出一个始末,就被胡桃这小丫头一次次地打断。
“我是您的陪嫁丫鬟,跟了您十几年,看您话都不说一个劲儿地走,我就知道您一定生气了!”
我看着胡桃一副最了解我的神情,一阵哑然。
“咱们快走,回澜悦阁,我有话跟你说。”
“胡桃,把门关上。”
上一世,我趁着侯爷没注意,毒杀了白柳。
为此,我名声扫地,在都城声誉一落千丈。
人人都说侯府夫人狠心善妒,不受宠爱,容不下一个没进门的妾室。
我本是丞相嫡女,但是却不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女儿。
后来又加上个善妒杀人的名声。
我那宠妾灭妻的糊涂爹直接将我扫地出门,向全都城宣布江家没有我这个女儿,与我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致使我无娘家可回,离开侯府之际,身无分文。
只能趴在酒楼门口等着和乞丐流民抢泼出来的泔水。
这一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想来不赚些银两傍身是万万不行的了。
之前我是侯府主母,又背靠丞相府,绝对算得上是都城中的显赫贵族。
谁能想到还有沦落街头,与乞丐争食的一天。
我看着柜子里的银票首饰摇了摇头。
上一世,我都干了些什么?
像样的铺面良田挥霍殆尽,银票只有区区几张,月月花销都从侯府出账。
真正留在自己手里的财产少之又少,嫁妆又不能动。
小金库干瘪得像被抽尽丝线的茧。
好在,还有几只金钗玉镯,拿去当了还能换些银财。
“小胡桃,去把这些当了,换些钱财回来。”
我把梳妆匣子里的东西底朝天地倒了出来,挑选了一番,最后只留下了一根玉钗。
这无论下一步如何,都不能少了银两。
胡桃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惊讶。
“夫人,你说什么?”
“我说把这些都当了,换钱!”
“这可都是侯爷赏的,您一直当宝贝收着的呀!”
我严肃又认真地看着胡桃。
“小胡桃,这次你家小姐不会再做傻事了,什么狗屁侯爷,哪儿配得上你家小姐我!”
自从自家小姐爱上了侯爷那天开始,胡桃便处处谨小慎微。
我嫁入王府后,处处只管争宠,府里大小事务一应交于胡桃之手。
小丫头小小年纪,做起事来竟如老妈子一样稳重干练,也实在是为难了胡桃。
胡桃哭着抱着我,仿佛卸下了身上最沉重的担子。
“夫人,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看着昔日我最宝贝的珠钗发簪,挥了挥手。
“都是场面东西,速速当掉!”
我学着戏里的腔调,大声唱着,逗得胡桃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鬼使神差,侯爷本应抄近路直接到秋水阁,可偏偏绕了一大圈来到了澜悦阁门前。
刚推门,我与胡桃的笑声一阵阵传来。
侯爷心情本就极差,听到这阵阵欢笑,脸色越发阴冷下来。
我也看见了他,顿时收了声。
“石头,回书房。”
石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侯爷。
“侯爷,这……白柳姑娘还在秋水阁等着侯爷……”
“回书房!”
我很少见侯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上一次,发脾气好像还是因为我处理了一个妾室。
怎么,这次我深明大义没有对白柳姑娘如何,甚至还让她住进了最好的秋水阁,为何他却还是如此生气?
可是与我无关,他杀死我的阴影如今还死死缠绕着我。
胡桃真是一个打理银钱的好手。
不到半日,我的首饰珠钗便化作了厚厚一沓银票出现在了我房间的桌子上。
“夫人,听侯爷身边的小厮说,昨晚侯爷是在书房睡的,没有去秋水阁。”
胡桃有些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生怕哪句话又触动了我的逆鳞。
前世的我一定会疯了一样去扫平一切挡在我与侯爷之间的障碍。
“管他干嘛,胡桃,以后你就同你家小姐一起,咱们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至于侯爷,我早晚想办法同他和离,他爱做什么做什么,我不管便是。”
胡桃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身前,怔怔地看着我,泪水从眼角流下来。
“小姐,你终于又做回你自己了,以后无论小姐想做什么,去哪里,胡桃都陪着小姐。”
我笑着扶起胡桃,摸着她的肩膀,正要说话。
“夫人,您娘家人在正厅,侯爷叫您前去一叙。”
我闻言一怔,前世我父亲便也是上赶着前来与我断绝关系,断了我回娘家的去路。
这次我没毒死白柳,也没有传开善妒的名声,我的糊涂爹又意欲何为?
匆忙来到大厅,没想到这次不仅仅是我爹来了,来的竟然还有大伯和那恃宠自骄的小娘。
大伯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是家族最有威望之人。
大伯出现在侯府想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江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还没等会我迈进门,我爹大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江家位列丞相,满门清流,江家祖祖辈辈不与娼妓同一屋檐,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2
“你与娼妓共侍一夫,我江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今日你大伯在此见证,将江韵逐出江家,剔出族谱!”
竟还是为白柳之事而来,白柳刚刚住进侯府一天,便传到了丞相府耳朵里。
想来其中定是有些缘由。
侯府上下制度森严,家仆随从都是干了几十年的老人,想来定不会出卖侯府。
许是那白柳……
上一世我的悲剧便是因这白柳而起。
这一世虽说理由不同,兜兜转转竟然还是逐出江家这一个结局。
重活一世,被逐出家门的结局还是没有改变,
但是这次,我绝不会因此变成乞丐,人人羞辱。
“好一个剔出族谱,一个宠妾灭妻、视名誉胜过亲情的父亲,一个恃宠而骄、蛇蝎心肠的小娘,现在再加上一个愚钝受人摆布的大伯……这样的江家又有何可留恋!”
“既然如此,我与江家缘分已尽。江丞相请回吧。”
堂内静得要命,我听到了我爹抽了一口冷气。
侯爷玩味地坐在一旁,端起酒杯,撇开浮起的茶叶,抿了一口。
“岳父大人少安毋躁。”
“我这侯府哪来的娼妓,我与夫人相敬如宾,恩爱不移。这府里又怎会有第三人?”
我瞥了侯爷一眼,想来他还是不愿意因为一个小小的舞姬,失去一个丞相岳父的吧。
“侯爷明明昨日还纳了舞姬入府……”
“老爷!”
没等我爹把话说完,旁边的月姨娘忙叫住了我爹。
“岳父大人对我侯府真是了如指掌啊!”
意识到说错了话,我爹忙遮掩着理了理衣服。
“既然贤婿与小女恩爱有加,那老夫便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没等我和侯爷做出反应,三人便快步走了。
侯爷看了看我,我躬身行礼。
“多谢。”
也难怪我这般反应,侯爷在众人面前为我说话,算来也是第一次了。
我转身正要出门,侯爷冷声道:“我知你气我。”
“若是以前,我定会气你。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语气平和,没有抬头。
侯爷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江韵,你说这些气话毫无意义。”
我喜欢了侯爷十余年,如今却像变了个人,冷漠又疏离。
这突然的变化让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怎么没有别的事!”
侯爷不等我反应,直直拽着我的胳膊上了马。
我与他骑在马上,他在我身后环住我。
这是我上一世做梦都不敢想的画面。
上一世,父亲来侯府与我断绝关系,侯爷正因白柳之事心中愤懑。
不知是因心疼白柳被我这毒妇所杀,还是因为我又没过问他的心思便动了手。
侯爷借机一纸休书将我赶出侯府,最终让我受尽凌辱,惨死于他的刀下。
终于在丞相府门口,侯爷停了马。
侯爷拉着我直直冲进正厅。
我爹和月姨娘刚进府,茶还没喝上一口。
就听小厮来报:“侯爷拉着小姐闯进来了!”
我爹本就在侯府惹了事,正是心虚的时候。
看侯爷的面色,心下就猜想侯爷怕不是要将江韵扔回丞相府。
“岳父大人,今日在我府上对我夫人莫须有地呵斥一番,却又草草收兵,行事如此不知所以然,就这般算了?”
我狐疑地看向侯爷,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何。
前世他从未踏进过丞相府半步。
就连寻常女子嫁人都要有的回门宴,侯爷都是嗤之以鼻。
如此,便给我父亲和月姨娘留下了一个我不得夫君宠爱,可以随意拿捏欺负的印象。
此时,却又想起来为我撑腰了?
“贤婿,今日之事是我莽撞,无意叨扰,还请侯爷和夫人见谅。”
“您是我的岳父大人,我自不敢多加为难,只不过此事确实惹恼了我夫人……”
我父亲心领神会地转头看向我,又看了眼月姨娘。
“哎呀韵儿,今日之事真就是个误会。我家韵儿最是深明大义,乖巧懂事,今日的误会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看见我爹传递的眼色,月姨娘挥舞着手帕,一脸谄媚地向我走来。
“是啊是啊,韵儿,今日之事是爹不对,爹给你赔礼。”
看着我爹和月姨娘这一唱一和,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你们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欺辱我侯府夫人这事便要敷衍过去,还当真是轻巧。”
“既然如此,为平夫人心中怨气,便将岳母的牌位以正妻规格好好供奉吧。”
听到侯爷提起我娘的排位,我心底一惊,看向侯爷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回侯府的路上,他牵着马,我走在他身侧。
“你为何要如此?”
“若非当日我顽劣,也不会纵你去寻那野马,岳母离世我心中也愧疚不已。”
“韵儿,其实我并非不喜你……只是……”
“侯爷无须多言,天色渐晚,我们快些回府吧。”
带着胡桃,我快步走回了澜悦阁。
自己的事情还有好多未处理,哪有时间和闲散侯爷瞎扯皮。
“小胡桃,咱们这几日去看好的铺面,你帮我去租下来,咱们开饭庄。我已经想好了,就叫素缘斋。”
“咱们的饭庄要与寻常酒楼不同,只做素食,但这素食却也要做得鲜香爽口。”
大家族里的老夫人,多吃斋念佛。
年纪大些,难免胃口不爽。虽家中都有小厨房,但总是差一些。
这都城中又是最看重名声,各家的老祖宗自然更是重中之重。
“店面无需太大,典雅精致即可。多找些跑堂,为定制餐食的夫人小姐直接送去家中,省得麻烦。这装餐食的匣子,也要挑素净端庄一些的。”
“至于这做素食的手艺,你家小姐我亲自教导厨房!”
胡桃一听说我要亲自下厨教学,眼珠子一下子亮起来。
娘亲还在世时,常吃斋念佛,日日祈求佛祖保佑我诸事顺遂,健康平安。
那时,娘亲和我都不得宠,厨房为母亲送来的素食,看起来就像厨房的剩菜。
为此我勤学苦练多年,这做素食的本领在全都城绝找不出第二个。
“小姐这素食做得最厉害!这次有小姐出马,咱们定能赚到银子!”
胡桃拿着银票蹦跶着走了。
澜悦阁旁的树林深处,两只眼睛幽幽地盯着胡桃,直到胡桃的身影消失不见。
“侯爷,这夫人像是变了个人。”
侯爷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我倒是要看看她这次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侯爷的跟屁虫。
之前有位知县的女儿日日凑到侯爷跟前。
我们同在一厅,侯爷竟当着我的面接过了那女子的荷包。
荷包是贴身之物,屈屈几面之缘,怎可随意私相授受。
为此,我真是气急了。
一整日都没去侯府找侯爷。
终于在第二日,实在耐不住心中思念,巴巴地等在侯府门前。
看到他从马车上走下来,我便又变回往日模样,跟在了侯爷身后。
后来我才知道。
那不过是侯爷与都城各世家公子们的酒局赌约。
赌局约定,江韵几日会原谅侯爷,继续出现在侯府。
赌注是一批上好汗血马,价值连城。
最后还是侯爷赢了。
一连数月,侯府里都看不到夫人的身影。
没人知道夫人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只知道夫人每日行色匆匆,见不到人影。
直到一道太后懿旨传至侯府。
太后懿旨宣称要我进宫面见太后。
旨意来得匆忙,我刚从小厨房出来便匆匆进了宫。
太后的贴身太监直接引我到太后寝殿。
第一次见面竟直接带我来到寝殿而不是正殿想必不是什么严肃要紧的事。
我便缓缓放下心来。
一步踏入寝殿,龙涎香气扑面而来。
“这便是侯府娘子了吧!”
“妾身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笑盈盈地看着我,俯身将我拉起。
一步步带我走到桌前。
“这一道道菜可是你做的?”
我看着眼前的碟碟碗碗,正是我素缘斋本月的最新菜式。
“回太后娘娘话,是出自妾身的素缘斋。”
“好!好!好!”
“哀家尝了你做的样式,甚是喜欢,比这宫中的小厨房更合哀家的心意。”
“日后你得空便来为哀家露一手,你可愿意?”
太后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慈爱和问询,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冷漠和压迫。
那神情看起来就像我娘亲。
我心中一阵温暖。
“太后若喜欢,我便日日都来。”
太后和身边的太监相视着笑了起来。
“江夫人,老奴服侍太后多年,从未看太后进食如此愉悦,您若能日日都来为太后做上一些素食,真是再好不过了。”
自此我便日日晨起进宫给太后请安,为太后准备吃食,服侍太后用过后再离开。
倒是没怎么再见过侯爷,虽说小厮日日传信说侯爷留恋烟花柳巷,终日醉酒。
但是也没见侯府中再添美妾。
我们仿佛是平行线上的两个人,不再有交集。
我倒是省下了与侯爷纠缠的心思,乐得清闲。
在我眼中,太后并非像世人想象的一样,威严庄重,实际上她爱说爱笑,和蔼可亲。
太后说,我小时候她还曾抱过我。
幼时还总是说说笑笑,满身的灵气,很是可爱。
待我长大后,听说我为了侯爷做了那么多荒唐事。
便觉得我这个小丫头长歪了,失了兴致。
直到偶然太子妃为讨太后开心,找来了都城红极一时的素缘斋。
这素缘斋近来在都城很是有名,众高官家中的老人家们都爱这一口,短短几月京都便开了五家素缘斋。
甚至江南一带,富商居多的商贾之地,也有了素缘斋饭庄。
得知素缘斋势头如此之盛,太后便让贴身太监查出了这幕后之人,她都没想到竟是我。
“这才是我喜欢的那个江家大丫头!”
太后笑着摸摸我的头。
太后笑盈盈的神情总会让我想到娘亲。
儿时每每我端着吃食到娘亲面前时,娘亲也会笑盈盈地看着我,就像太后此时一样。
“太后娘娘,您可真像我的娘亲。”
我抬头望着太后,泪眼婆娑。
“韵儿,那便做哀家的义女吧。”
康和九年,黄河水患。
灾民疯也似的涌向各地主城。
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
在文武百官及家眷日日紧衣缩食,为救灾银两发愁时。
我与太后说,我有办法筹集到救灾银两,想要面圣。
“你便是那侯府大娘子江韵吧。你有什么法子筹集银两,说来与朕听听?”
太后并没有把我推向前朝,而是借着吃饭的名义,把皇上叫来了后宫。
“妾身愿将私产、店铺、田地捐与朝廷,用来赈灾。”
“你可知道,赈灾需要多少银两?你小小侯府,又有多少银两?”
“现在在此处跟陛下对话的不是侯府夫人,而是素缘斋的东家。”
“素缘斋本就缘起天下苍生。黄河水患,民不聊生,饿殍千里,甚至连天下最繁华的都城里的乞丐都越来越多,乞丐里甚至有好些几岁的孩童。妾身不愿看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更不愿看一个个孩子失去娘亲。”
太后听到我的话又想起了我失去娘亲的遭遇,便快步上前,抱住了我。
“妾身愿捐尽钱财用以赈灾,只求水患过后,陛下可以答应妾身一个请求。”
数月后,水患缓解,百姓生活逐渐恢复。
“侯府接旨。”
“皇上口谕,侯府江韵赈灾有功,并作为太后义女日日伴太后左右,柔嘉维则,尽忠尽孝,忠孝两全。封为素缘长公主,赐和离书,赐素缘斋御笔匾额,以期早日振兴素缘斋,钦此。”
“老奴贺喜长公主。”
叩谢皇恩,送走传旨太监后,我便想起了当日与皇上的对话。
皇上听说我想要个请求,还以为我是想求个诰命。
毕竟诰命夫人和侯府夫人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万万没想到,我想求的却是与侯爷和离。
想当年,我用自戕相逼,求陛下赐我二人成婚。
现如今,我竟倾尽家财,求陛下赐我一纸和离。
可谓是造化弄人。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是装睡,醒来还不忘翻身打你一拳。
皇帝终是允了。
还赐了长公主封号,想来也是作为太后的义女,日后再嫁他人也好有个底气。
圣旨刚到不到半日。
侯爷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身酒气,发髻凌乱。
衣服上还沾染了些许胭脂的粉红,想是又去了那烟花柳巷吧。
“江韵,你豪掷百万两,换与我和离?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夫人这个词我很少从侯爷嘴里听到。
可是有趣的是,我已经不是这侯府的夫人了。
“侯爷,一别两宽吧。”
我转身正要离开,侯爷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韵儿,你别走,都是我的错,你别走……”
侯爷身上的酒气直朝我扑过来。
“这是圣旨。”
“江韵!你怎能如此霸道。你从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那时我不想成婚,你偏要皇帝下旨赐婚。如今我不想和离,你又偏偏拿出圣旨压我和离,这究竟是为何!”
是啊,我倒是从没问过侯爷的意见。
可是女孩子家的心思已经展露至此了,还需多言吗?
若你不喜,一口拒绝便是。
又何必一次次放任,又一次次撩拨呢。
“侯爷,这是圣旨,从今以后,我便不是你的夫人,而是天下的长公主了,你要叫我素缘长公主。”
侯爷双目猩红,没再说话,一步步地离开了。
石头看着离开的侯爷,双目噙满泪水。
“夫人,侯爷对您向来是喜欢的啊!侯爷去烟花相柳从来都只是喝酒听曲儿。至于白柳姑娘,侯爷也并非真心喜欢,只是想做个试探。她入府后,侯爷再没踏入过秋水阁半步,反倒时常在您的澜悦阁前驻足。”
“侯爷他不是不爱您,只是侯爷生性自由洒脱,不愿被束缚。您怎就不知侯爷心意呢!”
我看向石头,眼神淡漠。
“现下你家侯爷便彻彻底底自由了。”
世人皆传素缘长公主深受太后、陛下宠爱。
一人一马,游遍大江南北,可谓女中豪杰。
素缘斋分号数百家,半国之财尽入长公主囊中。
素缘长公主不止开设饭庄。
还为流民设置的粥铺,为孤儿设立学堂、住所,收留并教导他们。
这些都成为百姓眼中的一项项义举。
“小姐,太后信中说,晋中虽然跟您做菜味道一模一样,但是太后还是想念有您在的日子,催您快些回宫呢。”
当时留晋中在宫中便是因为他踏实肯学,他既肯学,我便也倾囊相授,我走后,有晋中这个好手,太后的吃食总不会差。
“胡桃,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胡桃面色为难。
“是关于侯爷的,昔日的妾室白柳,被查出是安插在侯府的奸细,已被处死。侯爷因未及时发现妾室白柳的身份,被贬为庶人,现下日日醉酒为乐。”
“侯爷至今并未再娶,家中也并无妾室。只是多了个去烟花场所,总喜欢叫里面的姑娘换做男子服饰陪他喝酒的毛病……”
“石头也让人带信给您,信中说他家侯爷心中最爱的自由现在已经变成了您的影子。”
“侯爷不再想要自由,而是怀念和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因您在侯爷心中深种,侯爷便再也不会有自由了。”
既然诀别,那么怀念再也无用。
当年那个扮作小厮的江韵,和那个深爱着侯爷的江韵。
因着前世侯爷狠厉的一刀,便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目光看向东北方。
“胡桃,是时候回宫看看太后了。我想太后,也想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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